罗尼

看DCEU的维基的时候看到克拉克其实也就比老爷年轻十岁……

Emmmmmm

不管（喂

7

等布鲁斯再从办公室里出去，他发现克拉克居然还坐在会客室里。

小记者摆了笔记本在膝头，正垂了脸，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键盘。听到大门响动，他赶紧抬起头，又三两下收拾好了随身装备，站了起来。

“布鲁斯。”他说。

布鲁斯嫌弃地看他，侧过身，在秘书的服侍下穿好了大衣。“你怎么还在这里？”

“我说过会等你。”克拉克道。

秘书偷偷地给克拉克比了个大拇指。布鲁斯只做没看到，大踏步向电梯口走。小记者忙紧走两步，跟上了，又不敢挨得太紧，等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，他才开口道：“我知道你在生气。”

布鲁斯板着脸进了电梯。克拉克犹豫了两秒，也跟进来，清了清嗓子，略有些局促。

“我想和你道歉。”

道什么歉？

布鲁斯伸手按了下行的按钮。脚底一沉，失重感一闪而逝。他侧过脸，可以看见墙面镶嵌的镜子里克拉克那双真诚的蓝眼睛。于是他回过头，抬起眼，只把视线凝伫在不停变换的楼层数字上。

但很可惜。无论是克拉克·肯特、还是超人，显然都不会被沉默吓到。

“你这样就有点幼稚了。”克拉克说。

电梯行进到了最底端。布鲁斯绷住了脸，好容易才压住心头那股要揍人的冲动。

幼稚？他想：呵呵。

他从电梯里走出去。角落里的豪车车灯亮起，喇叭轰鸣。克拉克烦恼地抓了抓头发，像格外无奈似的，亦步亦趋地贴在布鲁斯斜后边。“我确实没有第一时间把我的身份告诉你。但是理论上来讲，”他快走两步，几乎蹭到了布鲁斯的肩膀。“你到现在也还没有真的告诉我你就是蝙蝠侠。”

布鲁斯猛的站住了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”他恶狠狠地说，“这是我的错了？”

克拉克和气地看他。“我没有这么说。”

他温柔得好像一股刚烧制出来的、黏极了的牛皮糖。布鲁斯根本撕扯不掉，也拉不下脸来，再大声地呵斥。只能给自己生闷气，转了头去，拉开车门。克拉克却又跨前两步，把车门堵住了。

“我还是我，布鲁斯。”年轻人说。

他几乎是像恳求似的望向布鲁斯。那双蓝眼睛在地下车库昏暗的光线里，亮得好像天上的星。布鲁斯不由自主地回望他，胸口却好像被哥谭的恶棍们用砖头砸中，闷闷地发疼。

“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。”他听见年轻人低声地说。“但我不愿意被你误解。”

＋＋＋

临去夜巡前，布鲁斯注意到阿尔弗雷德正端坐着看一出新闻报道。

“出了什么事？”他问。

“啊。”阿尔弗雷德回过头。“委员会打算就超人的之前几项舆论问题开一次听证会。正敦促超人一道过去讨论解决呢。”

愚蠢。布鲁斯想。他们有什么立场对超人做这样的要求？

他检查了腰带里的各色武器。拿起面具，掉头要走。又听到阿尔弗雷德说：“肯特先生想必是要去的。”

布鲁斯脚步微顿。沟通。他想起年轻人无数次在他耳朵边上的唠叨。

“如果你有空余的时间，”他说，“不如把卢修斯一起叫过来，看一看蝙蝠战机。它的左翼上好像出了一点小毛病。”

阿尔弗雷德不客气地笑了。“您只是不愿听我说肯特先生的好话罢了，老爷。”

布鲁斯不懂他的管家究竟是从哪儿得出来一个这样的结论的。

＋＋＋

听证会如期召开。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在转播这一场“盛况”，期待人与外星人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。布鲁斯站在电视机前边，看屏幕里喧嚣的人群、高举的条幅，还有各路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。卢修斯急匆匆地赶了进来。

“华莱士·基夫也会参与这一场听证会。”他说。“卢瑟果然把他搞到了手里。”

屏幕上出现了基夫的脸。他穿一身得体的西装，坐在轮椅上，高扬着头，好像即将要去战场。一个记者问他对超人的看法，他大声地说：“超人并不是英雄。”

“但这不是重点。”卢修斯道。

“什么？”布鲁斯转过头看他。卢修斯咽了口唾沫，递过去几张照片。“刚刚收到的消息。”他说：“卡西纳·泽瑞被杀了。”

布鲁斯吃了一惊。他接过照片，那是几幅摄像头拍下来的模糊影像。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有人把她推下了地铁月台。”卢修斯道：“她之前刚刚去拜访过听证会的委员长。”

布鲁斯放下了照片。电视里喧哗依旧，镜头一会儿在室内摇晃，一会儿又推进到外边广场，扫过那些高喊着：“超人，我爱你！”和“外星人滚出地球！”的无聊民众。

“所以他没有说谎。”布鲁斯说。

“谁？”卢修斯问。布鲁斯却没有作声。

“韦恩先生，”克拉克道，“超人没有杀死那些人。”

“我只是想要你知道。”

“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——但我不愿意被你误解。”

“啊。”卢修斯说：“他来了。”

布鲁斯抬起眼睛。一抹红蓝光芒从天而降，沉沉地落在国会的台阶之上。媒体的镜头一瞬间拉近，布鲁斯和全美的所有人一齐看到了超人严肃的、沉默的侧脸。

“可是这么一来也说不太通。”卢修斯道：“如果委员会愿意听，超人愿意说——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天大的误会。”他皱起了眉头。“莱克斯·卢瑟费了这么大力气，究竟想要什么呢？”

“韦恩先生。”有助理敲了门进来，递过来一个信封。“这是今早上刚刚到的。”

布鲁斯道了谢，拿了小刀裁开封口，抽出来一张折叠整齐的报纸。可还没等他将报纸展开，耳朵里陡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轰响。他倏地抬头，电视机里已经是一片惨烈的尖叫。火光冲天，碎石纷飞。

“天哪，”卢修斯道：“他把国会炸了。”

一道红蓝色的身影在漫天的火光里闪现出来。超人悬在半空，抱了一名受害者，轻轻地落到地上。

摄像机不敢靠近他。但又不愿离开他，追着他快到模糊的身形，看他一个又一个、一个又一个，把国会大厦里所有的受害人全都抱了出来。

镜头外鸣笛声响。警车和救护车姗姗来迟。

“卢瑟疯了。”卢修斯道。

布鲁斯抿紧嘴唇，看警察和救护人员在国会前的广场上来回忙碌。超人又一次从大厦门口走出来，但这一回已两手空空。数不清的镜头扫向他，扫向他皱紧的眉毛，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。

“是他的错。”有人哭喊。“看他都做了什么？”

布鲁斯低下头，打开了手里的那一张报纸。“韦恩大厦被毁，数十人身亡。”

“是你害死了你的家人。”红色的马克笔写道。

布鲁斯放下了手里的报纸。

“他想要一场战争。”他说。

＋＋＋

是夜，哥谭和大都会都下了一场暴雨。布鲁斯轻装简骑，从莱克斯总部夺取了那颗珍贵的氪石。从蝙蝠洞里安置好出来，他全身还湿漉漉的，发梢也往下一颗颗地滴水。“你去哪儿了？”有人问他。

布鲁斯心下一凛。下意识要去摸腰带上的武器，但随即又意识到，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蝙蝠侠的装束。他转过头，看到克拉克正悬停着漂浮在客厅的半空。

他还穿着他那一身超人的制服。表情也比平日里严峻一些——所以他现在不再只是那个小小的克拉克·肯特。

“你是怎么进来的？”布鲁斯问。

“潘尼沃斯先生给了我权限。”克拉克落到了地面。“我想你应该看到了新闻。”

“国会爆炸案，当然。”布鲁斯道：“实话说，有那么两秒钟，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那里。”

克拉克没有说话。布鲁斯也懒得应付他——莱克斯集团的安保人员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。他转头去了卧室，换了一身衣服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。再出来时，克拉克正望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一幅印象派名画。只是眼神空洞，看不出来他究竟是在欣赏，还仅仅只是在发呆。

“你来找我做什么？”布鲁斯问。

克拉克回过头看他。好一会儿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顿了顿，又道：“可能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态度。”

布鲁斯捏住了酒杯。片刻扬起脸，把薄薄的酒液一饮而尽。酒水辛辣，像火线一样烧过他的喉咙。他听到克拉克问他：“你一定认为这又是我的错。”

这并不是一个问题。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陈述。所以克拉克·肯特——超人——也并没有布鲁斯想象中的那样坚定和自信。

布鲁斯放下了酒杯。窗外雨声依旧嘈杂，湖面也波翻浪涌，一阵阵地拍打过岸边的灌木树丛。他深吸口气，感觉到脑袋似乎又在发疼。

“大都会被毁，确实是你带来的影响。”他说。“但国会大厦的这个事儿，你也不需要这么急赶慢赶地把锅扣在自己头上。”

克拉克怔住了。像是他根本没想到布鲁斯会说这样的话出来。好半晌他扭过脸，望向布鲁斯的那双蓝眼睛又一次变得熠熠生辉，耀眼到让人心悸。

“是吗？”他问。但布鲁斯不回答，他也没有继续追索。布鲁斯不由感到庆幸——因为他们现在还远没有达到可以互相敞开心扉的地步。

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户上。布鲁斯逐渐觉得疲惫，放任自己坐进了沙发。克拉克还在不远处站着，灯光落在他身上，像是给他蒙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。那身紧身的制服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流畅的、结实的肌肉线条——布鲁斯咳了一声。

“我可以留下来吗？”克拉克突然又开了口。

布鲁斯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没法回去。”克拉克不太好意思地作了解释。“露易丝——我的那个记者朋友——她这会儿一定正等在我的公寓里，想抓着我说些大道理。”

布鲁斯不禁想笑。“我这儿可不是什么避难所。”他说。

但他看到克拉克挺直的背脊。想起白天里电视机屏幕上年轻人沉郁的脸，终于还是没法坚持原则。

“客房在那里。”他指了方向，又像叮嘱小孩似的说一句：“别乱动房间里的东西。我这儿到处都是摄像头。”转身去了电梯。

“你不休息吗？”克拉克在他背后问。

“早告诉你，我忙得很。”布鲁斯道。电梯门打开了，他刚要进去，又听到克拉克说：“也许我可以帮忙？”

“不行。”他扭头瞪了克拉克一眼。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