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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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超蝙 SB】总裁和他的记者 chp.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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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一场地下拳赛。”布鲁斯道:“大都会有这样的娱乐活动吗?”


肯特跟在他后边往大厅里走。走廊里光线昏沉,将两人的影子蛇一样映在斑驳的墙面上。肯特不确定道:“或许吧。”神情踌躇,活像个第一次看到《花花公子》的初中生。布鲁斯不禁笑了起来。


“放轻松,年轻人。”他说:“哥谭的恶棍全都嗅觉灵敏。你一露怯,他们就能像鲨鱼一样缠上来。”


有两个侍者给他们打开了走廊尽头的大门。登时哄的一响,无数的喝彩、咒骂,激昂的音乐和灯光,向两人扑面而来,仿佛一场席卷吞噬的暴风。肯特下意识地站住了,布鲁斯却习以为常,给侍者递了小费,招呼肯特进去。


“啊,顺便,”他说:“别再叫我韦恩先生。”


肯特怔了怔。布鲁斯微笑着看他,道:“这儿的人都太势利眼。你陪我过来,就应该是我的朋友,而不是一个给我写专访的小记者——我叫你克拉克,可以吗?”


肯特——克拉克——略显犹豫地点了点头。“好的。”他说:“韦……布鲁斯。”


“好极了。”布鲁斯打一个响指,不远处一个侍者端了托盘过来。“我买他赢。”他指了角落里一个个子矮小的黑人。侍者应声而去。


“喝点什么?”他又转头问克拉克。小记者环顾四周,隔了几秒才听到布鲁斯的问题。“啊。”他说:“不用了。”


布鲁斯点点头:“也对。酒是留着庆祝时候喝的。”他漫步走到场边,西装革履,神情华贵。几个穿了紧身裙的女人已在偷偷地打量他,同他视线相撞时,都对他热情地眨眼。布鲁斯回以客气的笑脸,目光扫过,已见到他今晚上的目标。


阿纳托利·肯亚佐夫。


克拉克走到了他身侧。“那是谁?”


布鲁斯没想到这年轻人会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力。但话说回来,克拉克确实是一名记者。“一个俄国人。”他说:“我今晚的对手。”


克拉克不说话了。他们沉默地并肩站着,看两方拳手站到场中。裁判高喊:“生——或者死!”声音粗犷,表情狰狞。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叫嚣,残忍、振奋,仿佛月夜下准备厮杀的狼群。


克拉克在他身边不安地动了动。布鲁斯知道他并不习惯——这天真、正义的记者,理所当然地和这种氛围格格不入。但他也绝不懦弱,因此驻守原地,并没有退缩。反而睁大了眼睛,像是想把这一场拳赛写进他的日报头条里。


“他快不行了。”他说。


布鲁斯看向场中。他下注的那个精瘦的黑人正被一面倒地吊打,嘴鼻溢血,步履蹒跚。“那可不一定。”布鲁斯道,看着那黑人被几记重拳揍得往后仰倒,摔到在他的脚下。布鲁斯将他扶了起来。


“左脸。”他极低声地说。


拳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。布鲁斯神情不动,双手用力,将他推回了场中。对手又逼近过来,黑人根本来不及犹疑,右拳已迅猛出击,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左脸上——后者一个踉跄,果真被砸痛了。


布鲁斯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。眼看着黑人一拳又一拳,往对手左脸上不停地招呼,没几秒种对方就瘫软在地。肯亚佐夫脸色难看,抽了票扔在了他身上。


那黑人却回过头,冲布鲁斯点了点头。


“又一场胜利。”布鲁斯道。他转头看克拉克,想从小记者脸上看出点兴奋。克拉克却目光微凝,看了布鲁斯说:“你很擅长格斗?”

布鲁斯一愣。片刻反应过来:克拉克听到了他说的话。但他还以为自己声音已放得很低。


“看得多了。”他随口敷衍一句,指了吧台问:“现在能去喝一杯了吗?”


克拉克没再拒绝。布鲁斯领了他往吧台去,站到了肯亚佐夫的右侧。“两杯威士忌。”他说着,把手机朝下放在了桌上。


酒吧收取了他的票注。斟了酒,神色却颇不屑。布鲁斯笑道:“这地方把运气当成是一种侮辱。”


克拉克看了他一眼。肯亚佐夫却顺利地上钩,接话道:“一个人的好运总难免给别人带来不幸。”


“但所有的账最后都要结平。”布鲁斯现了一句俄文。肯亚佐夫抬起眉毛看他,克拉克则被他糟糕的口音煞到,呛了一口。


“酒太烈吗?”布鲁斯看看他,又和肯亚佐夫说:“这是一个波修瓦剧院的芭蕾舞女教我的。我和她在一块呆了三晚,她却只和我说了这么一句。”


肯亚佐夫的眉毛挑得更高了。脸上也显出种“男人都懂”的表情,回道:“肯定不止这一句吧。”


克拉克又咳了一声。


“老天。”布鲁斯不得不转头去看这个年轻人:“你没事吧?”


克拉克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。“没事。”他放下了酒吧,举了拳头凑在嘴边,又用力地清了清嗓子。“我只是……我很久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了。”


肯亚佐夫呵呵地笑了。“你的小男孩看来不胜酒力。”他抄走了吧台上的手机,道:“祝你玩得愉快。”扭头走进了混乱的人群里面。


布鲁斯目送他走远。也取了手机,放回了口袋。屏幕上的红光一闪而逝;他已成功地拷贝到了俄国人的手机。


“你和他打什么机锋?”克拉克凑近了问。他自动忽略了那句“你的小男孩”的评论。


布鲁斯耸耸肩,没有应声。身后人潮涌动,嚣声再起:新一轮拳赛开始了。他指了后边的大厅问:“还看吗?”克拉克转身望了一眼,摇了摇头。


他们坐了布鲁斯的豪车回去。“先送你回酒店。”布鲁斯道,懒懒地斜倚着车窗。克拉克在他对面正襟危坐,窗外霓虹灯闪,映得他的一张俊脸忽明忽暗。布鲁斯注意到他下巴那长出了一点胡茬——暗青色的,性感得要命。


“你为什么带我去那里?”克拉克开了口。


布鲁斯笑了。“没什么特别原因。”他说:“看你太绷紧了——即使是文体版的记者,也有放松的权利吧。”


克拉克抿起了嘴唇。“你还是没有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。”


他的语气里居然带了点抱怨的味道。这可不专业,布鲁斯想。还很犯规。“你错了。”他说:“我一直在考虑你的观点。”


克拉克睁了眼睛看他。布鲁斯道:“但是沟通交流——必须建立在一个对等的平台上面。对不对?”他说:“你崇拜超人;我可以理解。你想让我试着站在超人的立场上——那么我需要和他面对面地说话。”


克拉克的脊背挺了起来。


“就像这一场拳赛。”布鲁斯道:“你充其量只是一个裁判,克拉克。而我——我需要超人做我的对手。这样你来我往,我才能弄清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。”


“所以别再试图说服我。”他平静地陈述,看克拉克那双镜片后的蓝眼睛在暗夜里灼灼地发亮。“让超人来见我——然后我们再谈。”


车慢慢地在一间小旅馆前停下了。布鲁斯摇下车窗,正巧望见屋檐下缺了好几个字幕的霓虹招牌。他应该替克拉克安排入住韦恩集团的酒店的,布鲁斯想。但他也知道小记者并不会接受他的好心。


“晚安了,克拉克。”他温和地说。


克拉克看向他,片刻低头拿了邮差包,道:“晚安,布鲁斯。”


+++


布鲁斯知道,他给克拉克提出了一个荒谬的、不现实的要求。


但他并不是故意要显得严苛。真要说起来,克拉克应该为此感到骄傲:从来没有人能让布鲁斯·韦恩——蝙蝠侠——改变主意。哪怕只是一点点……都是一个跨世纪的进步。


卢修斯拿来了华莱士·基夫的基金账单。厚厚的一叠,显然基夫分文未取。“基金财政部的人每个月都寄过去。”卢修斯道:“但每一次都被他退回来。”


布鲁斯接过了账单。


“布鲁斯韦恩:”红色马克笔潦草而张狂:“睁开你的眼睛。”


“这是什么?”布鲁斯又翻过了一张。依旧是红色的马克笔,在支票的顶端写了:“布鲁斯韦恩=瞎子。”


他抬头看卢修斯。卢修斯表情凝重,缓缓地摇头:“基金会的人没有发现任何端倪——这些支票被压在一堆文件里,底下的人找了好几个小时才找着。”


布鲁斯把账单摆到了一边。“我要知道答案。”


“当然,先生。”卢修斯道:“我们会立即展开调查。”


夜晚的哥谭展现出种前所未有的安宁。稍显湿润的屋顶,偶尔在街巷里鸣笛开过的警车。暗淡的月光如水,薄纱一样披在布鲁斯的肩头。他侧过脸,沉默地望向远方的港口,轻涛拍岸,仿佛情人私语时亲昵的呢喃。


暴风雨前的宁静,他想。


日出时布鲁斯喝了酒睡下。电脑还在床尾凳上缓慢地运行,风扇在空旷的卧室里发出低沉的嗡响。他闭上眼睛,看见自己走在老宅前那片荒芜的原野,墓地上藤蔓盘绕,他推了门进去,把干枯的花插在了父母的坟前。


“抱歉。”他低声地说。


有血从母亲的墓碑缝隙里流出来。暗红色的,粘稠、厚重,像一道令人畏惧的质疑。布鲁斯心底一跳,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,指腹触到这团血渍——是冷的。冷得像冰。


然后一只怪物陡然从墓碑里破出,爪风呼啸,尖嘴獠牙,一口往布鲁斯的脖子上咬了下去。


“不!”有人在他身后大叫。布鲁斯下意识地回头,看到克拉克那双蔚蓝色的眼睛。


布鲁斯猛地坐了起来。


窗外阴云密布。墙上的电子钟发出幽幽的蓝光,还不过九点三十七分。布鲁斯抬手撑住额头,脑门疼得厉害;但床头柜上的酒已经被他喝了精光。


阿尔弗雷德风尘仆仆地过来,一眼就望见桌上空了瓶的红酒。“我只希望韦恩家族的下一代不会继承座空的酒窖。”他毫不留情地挑刺,因为显然;他一直都身兼严母和慈父两职。布鲁斯浑不在意,只做没听到,端了咖啡从不远处过来。走近了,又听见他的管家嘀咕说:“说得好像真能有下一代似的。”


他忍不住想翻个白眼;但还是克制住了。他知道阿尔弗雷德只是想借个由头调侃他对克拉克·肯特的纵容。“给你的。”他放下了咖啡。得到了管家一句不怎么真诚的道谢。


电脑上的信息已分门别类地列出来。布鲁斯稍作整理,把音频汇总。“我监听了俄国人的每一通电话。”他说:“有两回提到了‘白葡萄牙人’。还在不停给亚历山大·卢瑟的私人住所传输加密信息。”


“你是说,”阿尔弗雷德道:“莱克斯·卢瑟就是白葡萄牙人?”


他还是那副“你在和我开玩笑”的无聊表情。布鲁斯也不在乎,只说:“不管怎样,我得在他房子里放一个‘水蛭’。”


阿尔弗雷德顿时坐起,递了张信笺过来。“那正好。”他说:“你被邀请了。”


布鲁斯接过了信笺。“敬请参加11月1日晚七点,由亚历山大·卢瑟举办的鸡尾酒会。”他抬起头,看向他的管家。


“时间已经不早,你可以开始准备起来。”阿尔弗雷德拍了拍手:“需要陪同吗?我可以致电肯特先生。”


所以他还是没有放弃克拉克·肯特的话题。布鲁斯关了电脑,夺过了阿尔弗雷德跟前摆着的那杯咖啡。
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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