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泼
围脖@人比僖瓜瘦

【超蝙 SB】总裁和他的记者 chp.1

被本老爷迷倒了,跌进了超蝙的深坑

BVS背景 AU

假设他们在图书馆之夜前就已经相识。


1


布鲁斯醒过来时,天已大亮。


哥谭就鲜有这样的晴天。阳光过分的明媚,让布鲁斯生出种被刺痛的错觉。他扭过头,看到旁边空荡荡的被褥,枕头上摆了张小巧的便签纸,写了:“愉快的夜晚。”平淡无奇的字体,和昨晚上那个花里胡哨的女演员是那样不同。


但这也正常。毕竟是现在这样的世道,还有谁能做到表里如一?恐怕真遇上了还要担惊受怕,唯恐被暗地里捉住弱点,再捅上一刀。


布鲁斯揽着被子坐了起来。他照惯例做了一整晚的噩梦,因此即使日上三竿才起,依旧是腰酸、头疼、后颈发涨。茶几上的手机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一阵阵地嗡嗡地响,闹得布鲁斯一颗脑袋像被针在扎。他蹙起了眉头,掀开被子下床,踩了地毯过去把闹铃按掉。屏幕上又跳出大字:十点半;会议。鲜红的颜色,把整个界面都撑满。布鲁斯抬手按住了太阳穴。


他去浴室里狠狠地洗了两把冷水脸。再抬起头时,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,苍白、疲惫,眼角还有许多无法掩饰的细纹。额前垂下来几缕灰白的头发,沾了水,湿漉漉、软塌塌的,看着很有些可怜。布鲁斯绷紧了下巴,把头发全拨到了后边。


45岁,布鲁斯想。好极了。


+++


“不可能。”吧台后边的小姑娘装模作样地惊呼:“你瞧起来最多四十岁。”


她个子小小的,留一头卷曲的金发。布鲁斯嘴角翘起,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得体笑容。“45了。”他说:“如假包换。”


小姑娘递过来他的咖啡。隔了纸板依旧发烫,布鲁斯想直接一口全灌下去。“多少钱?”他问道,一边从口袋里拿钱包。


“四块。”小姑娘说:“你说你姓什么?”


布鲁斯抽了张一百元出来。“韦恩。”


小姑娘望向他手里绿色的钞票,鼻子可爱地皱了皱。“抱歉,先生。”她说:“我这里没有足够的零钱……不,”她在布鲁斯开口前打断他:“我不好收这么多小费。”


布鲁斯只好把钱塞回去。“可以刷卡吗?”他钱包里也只剩下信用卡。小姑娘的鼻子皱得更厉害了。


“机器坏掉了……”


布鲁斯抬起头,和她大眼瞪小眼,在凝胶似的沉默里站住了。好在咖啡店里人影寥寥,也没有人把布鲁斯认出来。所以这就是大都会——一个拒绝给布鲁斯·韦恩刷信用卡机会的城市。充斥了阳光、笑脸,和自以为是的正义。


后边探了一只手过来,往柜台上放了四块钱。“我来付吧。”他说。


布鲁斯回过头去。哪想到对方挨他太近,差点就和布鲁斯的鼻子撞到一起。“呃,抱歉。”他往后退开一步,略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脖子,脸上微微地泛红,倒和他身上那件红格子的衬衫相映成趣。“抱歉。”他又喃喃地说了一声。


布鲁斯打量了他两眼。注意到对方眼镜下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,还有他雕塑似的脸部轮廓。这是个出奇英俊的年轻人——更兼身体强壮,身板挺拔。即使穿了身极具乡村风味的装扮,也没法把他的风采遮掩太多。布鲁斯微微地笑了。


“多谢。”他举起咖啡,向年轻人致意。“你帮了我大忙。”


年轻人笑了起来。“不过一杯咖啡钱。”他越过布鲁斯,也点了杯咖啡,扭头见布鲁斯还在看他,不免就有些不好意思。“我就在对过上班。”他指了店外那栋高耸的大厦,楼顶上立了一颗金光闪闪的地球。布鲁斯“啊”了一声。


“星球日报。”他说。


小姑娘递了咖啡过来。年轻人道了谢,转过头来看布鲁斯。“你听起来好像……”他斟酌着说:“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们报社。”


布鲁斯不置可否地笑笑。“算不上。”他扔了一句,原本并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。但这小记者目光灼灼地看他,好像在球场上紧迫盯人。他的眼睛——他的眼睛实在漂亮极了。


“我只是不太喜欢你们的那位英雄。”布鲁斯说。


年轻人愣了愣。布鲁斯捡了旁边一个位子坐下,他也犹豫地跟过去,好一会说:“你是指——超人?”


布鲁斯挑了眉毛看他。“你们报社还会吹捧另外的英雄吗?”


年轻人脸上一瞬间闪过许多复杂的神情。尴尬、困惑、怀疑、不满。他动了动嘴唇,像是想说点什么,但又被柜台后面那咋咋呼呼的小姑娘给打断了。“天哪。”她叫道:“韦恩。你是布鲁斯·韦恩!”


布鲁斯耸了耸肩膀:“被你发现了。”


年轻人也略有些吃惊地看他:大概这小记者之前也并没把布鲁斯认出来。这让布鲁斯不得不开始反省起自己的知名度——别人总说他是哥谭的国王,但现在看来,占据的地盘还是太小。“我以为你早就认出我。”他对年轻人说:“所以才请我喝咖啡。”


年轻人讷讷道:“我大多只跑体育板块……”


他诚恳得有些过分了。布鲁斯有些想笑,只好喝一口咖啡做掩饰。等他放下杯子,发现年轻人还和犯错了似的站在那里。“请坐。”他指了自己对面的位子:“你个子太大了。”


年轻人依言乖乖地坐下。他一手持杯,望向布鲁斯的眼神有些微的闪烁。布鲁斯也不在乎,看对面迟迟不出声,就伸手拣了张报纸来看。等翻到娱乐版面,才听到年轻人说:“超人不好吗?”


所以他还在坚持刚才那个无聊的议题。布鲁斯漫不经心地翻过报纸,反问道:“超人好吗?”


年轻人沉默地望着他。微蹙着眉毛,严肃到有些可爱。布鲁斯情不自禁地不忍心——也不晓得自己哪根神经搭错——放下了手里的报纸,折叠好,放到旁边。“他是一个外星人。”他说:“一个……如果他愿意,可以把这里整片儿烧毁的外星人。”


他想起这座城市当初满目疮痍的场面。差一点被断垣砸死的小女孩,和她陷落在高楼里的母亲。还有那个叫做华莱士的员工。抓着他的衬衫,仓皇地叫:“我的腿没知觉了。”


“我的腿没知觉了!”


“而我们甚至没有一丁点阻止他的办法。”布鲁斯道。
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小记者说这些。十六个月,只有阿尔弗雷德明白他心里的苦闷和愤怒。每次他以为自己已经接近,那个外星人又离他远一些。不清不楚的情报,洋洋洒洒的社论,深夜里在他的拷问下哀求的罪犯……有时布鲁斯觉得自己都快要忍耐不下去。


“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并不赞同你的观点,韦恩先生。”年轻人说。


他的眉心皱得更深。垂下了眼睛,嘴唇抿紧,像是在思索、反省、回忆——记者。通常来说,布鲁斯都并不太喜欢记者。但他发现自己并不反感面前的这个年轻人。


“也许是我的缘故。”他说:“我……还有我的哥谭。我们都不大喜欢那些穿得像小丑似的家伙。”


他往脸上贴了张略带嘲讽的笑容。年轻人看他一眼,又移开了视线。日光照进来,将这小记者板正的侧脸染成淡淡的金红色。衬得他的眼珠子越发蓝得厉害。


“韦恩先生。”他说:“我……”


他没能将那个“我”说下去。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被戳中了屁股似的跳起来,疯狂地震动。年轻人赶忙接了手机,侧过脸,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。片刻挂了电话,和布鲁斯困窘地告罪:“我还有稿件要赶……”


布鲁斯大方地摆摆手:“不要紧。”他指了自己的手表:“我等下也有一场会议。”


年轻人推了推眼镜,抓了咖啡站起来。他真的很高大——也许比布鲁斯稍矮一点——但依然能将布鲁斯跟前的光线全部挡住。好像一片乌云;漂亮的乌云。


“你叫什么?”布鲁斯突然问。因为他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小记者的名字。


年轻人微微地怔住了。好一会,他道:“肯特。”


“克拉克·肯特。”


布鲁斯点了点头。“肯特。”他举起手里的杯子,咖啡已几乎要被他喝完。“多谢你的咖啡。”


门口风铃声响,又有个客人走了进来。柜台后的小姑娘高声地打招呼,咖啡机咕噜咕噜地开始冒泡。布鲁斯重新低下头去,翻开他还未检阅完的报纸,那上边有张风姿绰约的女星剪影。肯特却又忽然开了口。


“我还能再和你见面吗?”他问:“我是说……我们今天的谈话还没有结束。”


布鲁斯歪过了脑袋看他。年轻人背挺得笔直,黑框的眼镜遮掉他大半张脸,也遮掉他耳廓上一点淡红的颜色。布鲁斯发现他心下竟然有些难言的意动。


“这你得联系我的秘书。”他说。


他没漏掉小记者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。


+++


过了两天,阿尔弗雷德端了咖啡和小甜饼,到蝙蝠洞里找他。


“韦恩老爷。”管家的声线里带了一如既往的散漫的恭敬。“星球日报发来消息,想给您做一个人物专访。”


布鲁斯从宽大的蝙蝠电脑前转过头来。想伸手捡块饼干,又被阿尔弗雷德迫人的视线给堵住了。他悻悻地缩了手,看管家慢条斯理地给他整理桌面,脑子里却想起大都会灿烂的阳光,和克拉克·肯特那双明亮得骇人的蓝眼睛。


“星球日报?”他问。


“一个叫做克拉克·肯特的记者。”阿尔弗雷德答道:“在文体板块上颇有建树。”


布鲁斯回过了身去。他正在整理这几天搜集到的信息,码头那边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动静。


“好。”他说。


“什么?”阿尔弗雷德没有听清。他太擅长听布鲁斯说不,因此当布鲁斯坦荡荡地答应的时候,反倒十分不习惯。


“明天上午九点。”布鲁斯说:“给他半个小时。”


但他又晚起了。夜巡时同几个小毛贼闹了一场,飞檐走壁得迅猛,把肩胛骨那里又撞到一块。阿尔弗雷德絮絮叨叨地给他上药,问他:“您今年多少岁?”好像蝙蝠侠真的能因为年龄退休似的。


等布鲁斯到达公司的顶楼,克拉克·肯特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。他穿了件灰黑色格子的衬衫,卡其色工装裤,脖子上挂着块可笑至极的记者证。但还是英俊得要命——以至于韦恩集团见多识广的前台姑娘们都在盯着他猛瞧,一边聚在一起偷偷摸摸地说话。


布鲁斯咳了一声。


肯特连忙站起来。“韦恩先生。”他一本正经地和布鲁斯握手,好像这真的是他们头一回见面。“很荣幸见到你。”


布鲁斯领了他去会客室。“半个小时。”他坐到办公桌后宽大的椅子上,柔软的皮料温顺地托住他疲倦的脊背。“成稿要给集团的公关过目。”


肯特愣了一会。几秒后他说:“呃,我明白。”一边在布鲁斯对面坐下。他往桌上放了录音笔,又摆好了本子和铅笔。只是肩颈都绷直了,握了笔的手也僵硬,倒似是有些紧张。布鲁斯忍不住就想打趣他。


“这回怎么不请我喝咖啡?”他问。


肯特眨了眨眼睛。好像机器脑袋一时间生了锈,没来得上油保养。布鲁斯的心又不自觉地软下来。


“问吧。”他说:“可惜你要问的多半不是和我有关的问题。”


肯特又眨了眨眼睛。房间里灯光黯淡,反倒将他的那双眼珠子映得像两块水晶。布鲁斯想将他的眼镜摘下来,但又怕摘下来后太直白,反不如隔着眼镜玻璃来得好看。他总是更喜欢远距离的迂回。


这是他的天性。



-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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